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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邪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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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滿地都是法寶,葉子洛卻沒有動一下的念頭。拿死人的東西多晦氣啊,他用常人的思考方式想道。

蒼瞳可全不管這些,一番勸說之下,葉子洛終於心動,確實如魔皇所說,白駝派既然成立了,總要有些法寶,才能立於不敗之地,像他們這種白手起家的派別,最缺的就是法寶靈丹了,如果不收些豈不是對不起自己?

“那好吧。”葉子洛猶猶豫豫地道。於是收了個盆滿缽飽。按葉子洛的意思,散落在地的法寶是無主的,撿了就撿了,以後用來多做善事,也算對得起它們的前任主人,為他們積點陰德,至於有些白骨還牢牢握在手中的,他堅決不要,拿那些就是真正和死人搶了,呸呸呸,這是決不可以的。

不管魔皇怎麽不以為然,葉子洛堅持原則。最後單是飛劍就收了五六十把之眾,還有玉尺、扇子等各式法寶二三十件。

喜笑顏開地清點完意外之財,葉子洛拍拍手,很想原路返回。鬼域,鬼域,一聽名字就不是好地方,加上前面又差點吃了虧,葉子洛根本就沒有深入一步的興趣,直接想穿過風陣閃人。

此時,一陣異響從地底傳來,葉子洛盯著臺階看了半天,豎著耳朵聽了又聽,確定是那裏傳來的聲響,像是飛劍劃破空氣的厲嘯,夾雜著間或的痛叫----有人在打鬥。

還是不是打鬥,是又有人碰到了“妖魔鬼怪”?

如果是後者的話,他應該去幫一把才對。不管怎樣,如果是修真者被鬼怪壓著打,在他來說,實在是做不到袖手旁觀。

“熱血青年嘛。”蒼瞳撇撇嘴。倒並不反對葉子洛去發揚扶危濟困的情操。

“怎麽辦呢,青春啊,就是熱血啊~~~~”葉子洛有一句沒一句地貧嘴。神識卻已全部放出,手中也已握緊月光,小心謹慎地飛落至地下通道口。

空氣中那種奇詭的波動並不存在,這眼前的應該都是真實的,葉子洛忐忑不安地揣測,探頭往階梯下望去。

漆黑黑的一團,隱隱約約地飄浮出一些青色霧氣,帶著陰冷的味道,襯得通道口白色的石階白得越發耀眼,竟有些像塵土中的白骨。

打鬥聲益加清晰。

就在下面不遠的地方。葉子洛給自己鼓了鼓氣,小心地踏上色澤滲人的石階。

愈往下走,空氣越發濕冷,令人很不舒服。

當葉子洛又聽到一聲慘呼之時,再已顧不上這許多,人如箭般直射而下。

又飛了不少時候,階梯到了盡頭,雖然沒有光,但葉子洛將靈力運於眼部,倒也看得一清二楚----這是個寬長的大廳。對面的墻離葉子洛二丈左右,寬度卻是一眼看不到邊,廳柱和地面都是潔白的石質,不知是地下的滲水還是什麽,腳下踩得有點粘粘的不適感。

空蕩蕩的,墻壁之上毫無任何裝飾,更無桌椅之類的。打鬥聲就從左側傳來。

葉子洛往那裏疾飛過去。

須臾,就看到劍光閃爍。

葉子洛心念一動,雙手或抵勾纏結,一個隱形陣迅速布出。只見葉子洛從雙手開始,一道淡淡的光圈蔓延至臂至胸,再分別往上往下蔓延,光圈所過之處,葉子洛就似被水浸濕的墨漬,一片片地消失。

若有若無的青氣從四壁滲出,很快演變成一團團的霧氣,霧氣之中是十數個飄乎來去的魔影,隱約構成人形,霧氣中一雙雙赤紅的瞳仁,雙指劃過之處,是道道凝如液體的濃霧,有如人的呼吸,那些魔影發出粗重的咻咻的噴氣聲。

六七個修真者被困在這些魔影之間,一人跌坐於地,其餘數人圍在四周,各使出飛劍叱喝不已,劃出道道赤色、藍色、碧色的劍芒,煞是好看。那些青霧觸之即散,然而旋即又重聚在一起,至於那些魔影,攸乎飄蕩,難以捕捉,一旦劈到,傷處立即射出深青的粘液,粘液滴在地面上,那白色石板毫無損傷,粘液卻慢慢消失,似被地面吸收了般,可這粘液滴在人身上,那便是一個血洞。這幫修真者個個都穿著防禦盔甲,仍是吃了不少苦頭,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傷處,傷處呈現暗青,想是被粘液侵蝕的後果。

若說那沒有毒,葉子洛還真不敢相信。

那些防禦盔甲對物理攻擊和法寶攻擊雖然有用,但對魔影的粘液卻毫無辦法,一旦沾上粘液,盔甲之處就“滋”的冒出股白煙,迅速地侵蝕下去。

不止是指尖和傷處噴射出液體,魔影咧開的嘴中亦垂下長長的粘液,有若見到美食的猛獸,樣子又可怖又惡心。

葉子洛布的隱形陣完全遮掩住他的氣息和靈力,無論是魔影還是修真者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。

稍一靠近,就感到一股子陰寒的氣息撲到肌膚之上,隱隱往體內透去。葉子洛一凜,急忙運起靈力,靈力運轉開來,四肢溫暖,那寒氣被抵擋在體外,再也無法接近分毫。

“這該怎麽辦才好?”葉子洛偷偷放出神識探了探,確定那些個修真者是有血有肉的真人,不是什麽鬼影幻像。見他們如此狼狽,危在旦夕,葉子洛不禁急了。

這些修真者五男二女,除一名男子是鶴發童顏的老者,一名是頷下有須的中年男子,其餘均是年輕人。但看劍芒的實力,就可知每個都不在自己之下。在這種情況下,葉子洛可沒莽撞到沖上去送死。

以自己的實力是無法幫上他們的忙,也只有向魔皇求救了。一開始葉子洛初涉修真,實力實在太差時,魔皇會出言指點。及至後來,遇到什麽事,哪怕是危險,魔皇也都是采取旁觀者的態度。葉子洛和蒼瞳都默認了這種相處方式。葉子洛是不想太依賴魔皇,蒼瞳是不想指點出個沒用的家夥。

但在這種情況下,葉子洛選擇求助。

“比較棘手,”蒼瞳沈吟道:“這些東西是邪靈中的一種。你註意看它們指上射出的液體,那對大多數法寶都有侵蝕作用。一般的防禦陣無法阻擋這種靈體。但是它們也不是沒有弱點,怕陽光,怕神光,怕佛光。這些邪靈實力不強,一般的仙人和魔人都可以輕易打發它們,對有的魔人來說,還是不錯的補品。”

“那,天方八絕陣可以擋住它們嗎?”葉子洛腦子轉得極快。

蒼瞳點頭笑道:“給你想起來啦。”

葉子洛嘿嘿兩下,繞過那團團可怖的魔影,悄悄地挪動著。

這些邪靈相當可怕,葉子洛咋嘴,他不過是稍微接近一點,那包裹身周的陰冷氣流不聲不響地強了數倍,侵入身體的陰寒氣體當下就凍得他嘴唇泛紫,身體發顫,他連連加速運轉體內的靈力,加上蒼瞳吃掉部份,才算滅了入侵的陰氣。比較之下,那些和邪靈打鬥的人實力之強可見一斑,那些修真者最差的也在元嬰中期之上。

他本想小心地在修真者周圍布下天方八絕陣,但很快發現這是不可能的,且不說人群和邪靈相距不遠,甚至纏鬥在一起,就說那不斷射出的劍芒,就導致他無法接近。隱形陣可沒有防禦的功能,若被自己人所傷,那才叫冤呢。

葉子洛幹脆地後退幾步,就地布起陣來,陣法不可以走,人是可以走的,布好陣後招呼他們躲進來也是一樣。依記憶中所示,他一揮手,從手鐲中接連飛出中品晶石,在八個角落堆成一小堆,形成個規則的八角形,葉子洛站在陣中,雙手連射,柔和的靈光從指尖射向八堆晶石,在晶石周遭布下繁覆古雅的紋路。這連番動作看似不疾不慢,透著股優雅自若的味道,其實卻是極快,不過是一息時間,葉子洛就已布好了陣。

不再隱藏身形,葉子洛在陣中露出形相。沖著那幫修真者一揖手,葉子洛揚聲道:“幾位朋友,我布下的防禦陣還有些用處,請過來稍息。”

自葉子洛第一堆晶石扔出,那些邪靈和青霧就察覺到了異樣,有幾團青霧飄將過來,在陣法周圍轉悠,卻始終不敢靠近。按理說陣法中也應該能感到陣陣寒氣,但是卻完全沒有,而且這地下大廳裏本來就蘊著的淡淡的陰森味道都淡卻下去,葉子洛心中多了份旦定,明了天方八絕陣確是有用。

那老者與中年男人對視一眼,他們兩個一人是神游末期的修為,一個是混沌中期的修為,本來並沒有察覺到葉子洛的動靜,但葉子洛伸出神識試探,兩人當即就感應到了,也猜到是有人用高級的隱形術接近,那神識波動帶來的靈力氣息明顯是修真者的,他們無法猜測對方是想借邪靈糾纏他們之際偷偷地溜進第二層,還是會出手相助,對他們來說,後者的可能性實在不高,畢竟邪靈的可怕,稍有些眼光的人都能明白,就算是修真界的朋友,恐怕也無力幫上什麽忙。

沒想到的是來人布下陣法,並邀他們躲避,而那人的實力,不過是元嬰初期,這意想不到的好意令他們吃驚之餘,也不由得心中感動------這年輕人既有膽識勇氣,更有難得的赤子熱心。

只瞟了一眼,兩人就知道那覆雜得令人心驚的陣法對邪靈應該有用,至少它已經成功擋住了青霧的襲擊。

老者清喝一聲:“我們撤。”手中劍芒暴漲,斜斜一劈,這一劍之勢甚猛,被劈中的邪靈發出嗚的一聲悲鳴,消散成一團青霧。

於此同時,老者的手中多了片白光,單手掐訣,白光益亮,清脆的碎裂聲後,承載白光的玉簡似再無力承受靈力似的碎成粉末,粉末化作一團團的小光圈,飛速地往外散去,落在青霧之中,爆裂開來,強烈的白光刺得人眼前一片茫然,葉子洛猝不及防,眼部一時失去作用。他匆忙閉上眼睛,展開神識。

那白光爆裂之後,青霧和魔影飛掠地閃避,避之不及的,立時消融在強光中。眾人趁機沖了出來。

葉子洛的腦海中攸地跳出許多東西,這一瞬間魔皇已將完整的天方八絕陣和操縱靈訣傳入葉子洛的腦中。葉子洛也顧不及整理這些多出來的東西,只挑了裏面需要的部份的看了看,一邊看著一邊雙手舞動,陣法剎時空出一個通道,眾人籍此沖了進來。

再次運轉靈訣,陣法閉合。

“這位道友,真是抱歉,我一時心急忘了告知你我要啟用光滅簡。我這裏有清目露,塗在眼睛之上,很快可以緩解你的癥狀,請不要動,好嗎?”那老者地道。

“無妨,是我太不小心了,多謝前輩賜藥。”葉子洛此時方覺得眼睛刺痛,淚水不聽使喚地流淌下來,頗感狼狽。

“語兒,你去幫道友上藥。”老者道。

“是。”一個溫柔的聲音應著。

接著,葉子洛覺得眼皮一涼,藥水被輕柔均勻地塗抹在眼皮之上,鼻端也聞到一種幽香,葉子洛臉上微紅,“多謝姑娘援手。”

“道友客氣了。”女子溫婉地道。

藥水緩緩滲入眼皮,眼部頓感清涼,刺痛立減,不一會兒,葉子洛就得以睜開雙眼。眾人都已進入天方八絕陣中,大部份人都在為自己或身旁的人上藥。

那老者揖手道:“多謝道友仗義相助。如不是道友相助,恐怕我等就要困死在鬼域城中了。在下清風宗長老邵執,這位是榮安邦。”旁邊的中年男子跟著見禮,那男子長著張端正的國字臉,臉容嚴肅,額下微須,他一揖手道:“我和邵長老代我們清風宗向這位道友致謝。如道友不棄,脫圍之後請務必隨我們回宗,也好讓我們聊表感激之意。”

葉子洛擺手笑道:“兩位前輩客氣。在下葉子洛,從其他星球來,誤入這鬼域之中,本想離去,因聽到底下傳來的打鬥聲,下來一探,僥幸助得各位,哪有什麽功勞可言。何況,這邪靈如此難纏,如何能沖出去,兩位前輩有何高見?”

幾人一齊轉頭看向從四壁和空氣中不斷冒出的青霧、魔影,均是一臉苦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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